武媚娘沉吟一下,挥手道:“你们先下去吧,暂且按院判的法子来。”
太医退下后,刚才集中精力听治疗方案的李治此刻听到武媚娘的决断,头又开始疼起来。
“媚娘……”李治的言语中带着哀求。
武媚娘用手帕擦去李治额头上的汗水,安慰道:“陛下的身子尚未到最严重的地步,还是以常规疗法为主。”
曾经英俊年轻的帝王变得病骨支离,眉间被病痛折磨出了深深的川字纹,清透多情的丹凤眼蒙上了一层阴翳(音亦)。
他的双手抓住武媚娘的衣角,神情之中流露出依赖和恳求。
“可是我难受啊。”李治的声音带着委屈。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嫌蝉鸣吵吗?我已经叫人去粘蝉了。我保证它们不会打扰你休息。”武媚娘不同于刚才和太医说话时的雷霆万钧,此刻变得温柔婉约起来。
几十年过去了,武媚娘的声音依然那么温婉,依旧像雨洗过的青山,雪松新抽的嫩芽,依然那么得令人安心。
李治在武媚娘的安抚下,情绪逐渐平定下来,仿佛他从武媚娘的话语中重新汲取了抵抗病魔的信心和力量。
不知道过了多久,武媚娘见李治睡着了,才悄悄将他的手放回床榻之上,轻手轻脚地到了偏殿。
她活动了下僵硬的肩膀和四肢,上官婉儿就迎了上来,声音压得很低,但吐字清脆圆润,向武媚娘禀告急需处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