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廉、吕祖迁、杨淳他们应了急召,心急火燎地赶了过来,当下听了此事,亦是勃然变色。
堂内的氛围,陡然变得滞重而深沉起来。
靠近漏窗的酥红烛火,教寒风偏略地一吹,一丛橘橙色的火光,正在不安地扭来扭去。
烛火剧烈地飘摇着,将众人的身影覆照于粉白的照壁之上,犹若一轴褪了新色的素帛古画。
阮渊陵一言未发,劲韧匀实的腕臂上,青筋狰突而起,苍蓝筋络虬结,以『草蛇灰线,伏脉千里』之势头,大开大阖地延伸至了袖裾之中。
阮渊陵身为大理寺寺卿,平常要处理非常多的案桩和案子,温廷安夜奔漠北之事,不外乎是雪上填了一重霜。
“真是太胡来了。”
男人面容上的情绪,庶几是淡到毫无起伏,他的神态看上去与寻常别无二致,话音亦是淡淡的,似乎在对一桩极其寻常的事,做出一句极其寻常的评议。
“漠北如今战事频发,西有西戎军队,东有大金军队犯禁,前线战事已经是这般吃紧了,她去漠北,有什么用,添乱吗?”
偌大的省思堂内,众人面面相觑,一阵阒寂的无言,一片静谧的氛围当中,只有漏窗之外飘飘摇摇传出来的雨声。
雨声澹澹,连绵不辍地砸于屋檐之上,犹若一条绵细的丝线,封锁住了众人的咽喉,众人的心律,连着窗扃之外的潺潺雨水,一同坠落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