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一片晴朗而澄澈,然而原本体温就不高的她,此刻却觉出了一丝彻骨的冰寒。

江名危和她闹的时候,游泾表现得大呼小叫,仿佛丝毫不知“委婉”为何物;而真正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她却变得出奇的安静。

“亲吻是什么?”游泾毫无征兆地跨到了这个话题上,她的手臂在细微地颤抖,捏着栏杆的指腹几乎用力到泛白,“我们第一次做的时候……你问过我这个问题。”

江名危脚步顿了一下,似乎回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事,忍不住轻笑一声:“你当时不是答得很好么?”

“为什么。”游泾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为什么?我们当时已经在做了……你在中途突然说不能亲吻——为什么?为什么做都可以了,亲吻却不可以?”

江名危没有立即回答。

她藏在袖中的手指慢慢地缩紧了,将手心掐出了几道痕迹,缓缓转身面对游泾。

“因为对于‘虚伪’的两脚兽而言,亲吻和做是不一样的。”江名危字字清晰道。

游泾不是没有猜到她的答案,此刻却依旧紧张到屏住呼吸。

“不对。”游泾艰难道,“对人鱼来说……不是这样的。”

“两脚兽是一种复杂的生物。”江名危眼神正对着她,一步一步地朝她走近,“或许你们的相处模式更简单,或许你就是怎样都理解不了两脚兽的复杂,不过这也没什么,荀练之说过,人类和人鱼的社会模式本就是不同的,我们本就是两种不同的生物。”

游泾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紧紧地抿着嘴。

“就像对于乱丢垃圾的处置。”江名危敲了敲那只装了纸团的小桶,那清脆的声响在这个情境下显得格外刺耳,“死刑的‘底线’这么低,可见人鱼的律法乃至善恶观都遵循着一种‘非黑即白’的判断逻辑。你们这种特点,说好听点,那叫善恶分明、敢爱敢恨,说不好听点,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