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点燃这座潮湿天牢的滔天怒火。
他还在提心吊胆,在想要怎么开口的时候,皇帝倏然开口了:“应昆啊,你还记不记得……十一年前的那个疯子?”
“陛下,您说的是……”应昆一怔,更觉喉咙一紧,墙壁上面的灯影还颤抖晃动了一下,“那个,擅自跑到登闻鼓处的道士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应昆的尾音都在打颤。
“不错,朕说的就是那个疯子。”朝徽帝的声音居然还显得相当轻松,一副怀念旧人故友的样子。
殊不知,应昆的心马上就要跳出来了。
大梁地方与皇城中均设登闻鼓,觉自己含冤未雪者,自然可敲之。但是,每每含冤,多半又与官员之间徇私舞弊、欺上瞒下有关,有些人,到不了京城叩响登闻鼓,就会以各种各样的意外死在路上。
朝徽帝自然知道这其中的玄机,只不过他从那会儿开始,就已经一心向道,知晓,但并不过问。除非,有些人实在是做得太让人无法忍受了。
地方的登闻鼓响了等于不响,京城中的登闻鼓又像是有一层天然的障壁,久而久之,这鼓终究是成了一面哑鼓。
但它响了,响在夜泓观被烧之后——
十二年前夜泓观被烧,观中道士均被赶尽杀绝,但总有漏网之鱼。那一日正临近皇帝请仙,京中一片向好之景,戒备森严,可那疯子就是偏偏闯了进来,还锤响了登闻鼓。
他不仅仅是含冤,更是来诅咒皇帝的:“卫绛,你这个不忠不孝之辈,杀光了你的兄弟手足,如今又觉得良心不安,希图在我道门谋求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