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棠在浴缸里泡着,但其实也没觉得身上那种疲累被缓解了多少, 以前连着熬几个通宵都没事儿,现在是真的熬不动了。
在大院里他们一家三口轮换着守了一晚上加一白天,她断断续续也睡了几个小时, 但全身还是会像被车碾过一样哪儿哪儿都疼。
她单手揉了揉肩颈处,从浴缸中踏出去,暗叹自己可能是上年纪了。
打开淋浴把身上残余的泡沫冲了几下, 擦干后裹了一件毛巾质感的浴袍开门出去。
她房间的这个卫生间是干湿分离的,浴室和马桶是两个并排的隔间, 从浴室出去是洗漱台区域,再出一道门才会到卧室。
而卫生间为外面的那扇门是玻璃材质的,能直接看到外面, 而她进来洗澡之前没有特意关上房间的门。
这会儿她一抬眼恰好看到了靠墙站在门外的黎修。
他应该也是刚刚冲过澡, 身上的衣服已经换成了家居服,头发也变成了顺毛。
他什么也没做, 好似只是百无聊赖地等在那儿, 眉眼微微垂着, 过了一会儿还用手掩着嘴打了个瞌睡。
她这才想起来,他今日刚从外地赶回来, 应当也是舟车劳顿。
黎修打完哈欠抬眼间也看到关棠了, 他笑着站直了身体, 用眼神询问:可以进去房间吗?
关棠挑了下眉,干脆把那扇玻璃门推开:“有事找我?发个微信就好了, 何必等……”
“没有。”黎修走到玻璃门边,轻声问, “我帮你吹头发吧?”
“不用,我……”
但她话没说完,黎修已经跟她一起挤在狭小的空间里了,他从洗漱台前面的墙上拿下了壁挂吹风机,开了暖风对着自己的手心吹了一会儿,直到觉得温度合适了才开始轻柔地撩起她的发丝。
吹风的声音很大,这时候说话也听不清,两人都很有默契地不发一言。
直到几分钟后黎修把吹风机关掉重新放回架子上,关棠才两只手撑在洗漱台边沿,望着镜子里的男人问:“你受什么刺激了?”
这人明显不太对劲。
他微微低着头看他,笑了笑,推着她往外走,顺便轻轻捏揉着她的肩颈:“技师小黎为您服务一下?”
关棠被他这几下揉得舒服,只觉得热水没有解决掉的疲惫感被他这几下抚平了不少。
她没有直接说要不要,而是觉得有些好笑:“干什么突然讨好我?等不及了想上位啊?”
黎修将她按坐在床上,就站在她跟前,许久没说话。
他本就个子高,现在他站着而关棠坐着,她要仰起头才能看见他的脸,他则站得直挺挺的,垂着头凝望着她。
见他不说话,关棠略微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