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于周氏而言,如此迫切地举办赏花宴,大概是因为侯爷已经婚娶,接下来该轮到二公子江豫,但因江豫官职低微,又兼他是江野同父异母的弟弟,故无人问津。
所以周氏想通过赏花宴,来相一相京城贵女,拉扯拉扯她亲儿子的姻缘线。
从前她举办赏花宴,京城贵女不愿来,但以聂屿舟这个男妻的身份举办,京城贵女多半会来看个热闹。
这里头的水可不浅。
聂屿舟很快就想通其中奥秘,满口答应:“多谢老夫人美意。老夫人这些年操持镇北侯府辛苦,如今我既然嫁了进来,身为侯爷的妻子,自然该为镇北侯府出一份力,分担分担老夫人的重任。”
周氏听出了不对劲,面色微微一变,聂屿舟是想掌管中馈?
年纪不大,野心倒是不小。
周氏从未想过交出掌家的权力,就算是交出,也是将来交给江豫江纾的妻子,怎么能交给江野的男妻?她压着心口的愠火,道:“你年纪轻,才嫁进来,当以照顾侯爷为主,家中内务不必操心。”
聂屿舟不肯让步,此时若让步,再也没有机会能当家做主偷捞油水了。他语气不容置疑:“老夫人说的在理。正是因为我年纪轻,才更要多多孝顺,早日跟着老夫人学,也好让老夫人少些辛苦,侯爷,你说呢?”
他把球踢给江野,让江野拿话,毕竟若想成功掌握镇北侯府的财政大权,必须得到江野的支持。
没等江野说话,不明其中利害关系的江纾先开口了:“娘,你就让大嫂跟着学吧,大嫂那么聪明,肯定一点就透。”
江野嗤笑,朝聂屿舟道:“你就这么想受累?”
聂屿舟撒谎不脸红:“我是想为老夫人分忧,为侯爷分忧。”
周氏气得脸都绿了,原本送了江纾过来松风院,想通过知会他们赏花宴的事,来扳回一成,没成想倒被削弱了管家之权。
偏偏她还只能忍气吞声,江野是镇北侯,是府上真真正正的一家之主,他同意让男妻主持中馈,那便谁都得听聂屿舟的指挥。
如果江野和聂屿舟还要点脸,将周氏当母亲看待,那周氏就可以过得富贵滋润,但凡这对夫妻心肠歹毒些,周氏这个继母便无立足之地。
越想越气,周氏气不打一处来,还只能勉强笑着道:“如此甚好,那屿舟便从这次赏花宴开始学,邀请名单、宴席菜式、鲜花培育等等都不是小事,出不得一丁点错,否则就会被人笑话。”
聂屿舟笑着回应:“自然,我都明白,一定做好。”
周氏咽下无名火气,气愤地离开松风院。
掌灯时分,房间里只剩聂屿舟和江野两个人,江野意有所指地啧啧笑道:“黄鼠狼给鸡拜年,准没安好心。”
他看出聂屿舟才不是什么善类,分忧是假,谋财是真。人长那么好看,有点小心机完全可以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