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是。凭我一个人,势单力薄,面对他们的争夺之心,恐怕是防不胜防,即便能防住,大人不要紧,只怕孩子受伤。更何况,小孩儿总该有个名目降生,我不能让他成为一个生父不详的可怜宝。”
“公主……”这一声,是由陆象行发出。
他似乎是想劝阻什么,但才一出口,便意识到,蛮蛮喜欢郑尤墨,那么,谁也阻止不了她。
他有何立场,阻止她去追逐她如今喜欢的男人。
说曹操,曹操到。这边谈论着尤墨,未出片刻,便有宫人来传话,说是郑公子得国主召见,已然入宫,眼下谈完了公事,正往秀玉宫而来,目的不言而喻。
自上次国师府一别,蛮蛮已有两个月不曾得见尤墨,听说是国师大人病体难愈,他照顾榻前,一丝一毫不敢懈怠。
他如今既抽身,说明国师大人的病已经痊愈了,可见一切都在转好发展。
蛮蛮在尾云的处境,并不如往昔在长安幻想时那般好,不过总体而言,还是好过在那边战战兢兢。
她从来不后悔从长安逃回来。
女为悦己者容。
她接下来和尤墨要谈的,是一件大事,蛮蛮自琉璃镜里,窥见自己披头散发,形容不端,骇了一跳,忙连声催促:“小苹,拿我的象牙篦子来,还有,我压箱底的那身烟罗丝衫。”
小苹一面慌里慌张地替公主找象牙梳篦,一面心里默默回忆着公主那身早已经随着搬来搬去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的裙衫,嘴里甚至还能不忘了回话:“公主见尤墨公子从来没这么隆重过。公主和他青梅竹马,您的美貌他哪能不知道啊。”
蛮蛮攀着手里的琉璃镜,朱唇念念有词:“今时不同往日,他万一不答应呢?”
陆象行看着她们主仆二人,为了赶着去见另一个男人而兵荒马乱,庞然的身躯僵硬地抵向冰凉的墙面,心一寸寸往深渊冰湖里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