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时间俱是无言,气氛莫名沉重压抑。
傅归荑不言,是觉得与他无话可说,裴璟一贯我行我素,他决定之事谁人能更改,谁人敢更改。
裴璟不言,是不知从何说起,更不知道开口后她又会说出何等锥心刺骨之句。
最终,裴璟低声道:“傅归荑,如果我同意你留下这个孩子,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傅归荑闻言心下一凛,整个人仿佛被这话定住了般,不可置信地看向眼前之人。
他是什么性子,她一清二楚,眼里容不得沙子,对所有物更是有种几乎病态的占有欲。
往日在东宫,宫婢太监除了必要的回话绝不会主动与她多言一句,每每回话也都是低头垂眸,不敢多看她一眼。
她记得自己在避暑山庄换上女装的第一天,有一个洒扫宫女因为觉得新奇盯着她多看了一会儿,直到被人提醒才移开目光。从那天后,傅归荑再没有见过她。
还有那个不小心将画卷扔到她脚下的小太监,也在当日无声无息地消失在院中。
最可怕的是,发生这两件事时,裴璟根本不在场。
因此,现在他能容下这个不属于他的孩子,甚至是提醒他被傅归荑抛弃背叛的罪证,着实令她难以置信。
“我不会伤他,你生下来养在身边,等他年龄到了放出宫,留在京城也好,回苍云九州也罢。”裴璟抬头直勾勾看向她,声音略哑:“都随你,好不好?”
他的长睫上似乎有细微的水珠在颤动,抬手想轻抚她的脸颊又停在半空,倏地垂落下去。
唯有炙热的视线在她面容上反复流连,目光柔软,隐约露出三分痛苦,七分痴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