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珝声音陡然加重,心底却弥漫起浓重的不安。
“活着不好吗?”
他问。
“活着自然是好的,”阿枝轻喃,“可是我不想活了。”
“都想让我死,这样的日子,有什么好过。”阿枝甫一说完,反应过来这样的话,似乎多年前的某个夜里,也曾出现过。
也是这样的寒冬。
她看向燕珝,后者的瞳孔中清楚地映着她的身影。她再次确认了一遍,是美的。
“殿下当日若是真心所言,应当也能明白妾今日所想。”
语气轻嘲,燕珝也反应了过来,沉下神色,想要说些什么,却总觉得无力。
泪滴落在他手背,就像被烫了一般,燕珝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做错了什么,一直以来,都错了。
这不对,他扶着她,“你先起来,地上寒凉……”
“殿下可能为妾倒杯水?”阿枝看着他的双眼,努力从他的眸中看见自己的样子。
燕珝点头,站起身来。
方才的刀刃已被季长川收走,书房内没有刀剑兵刃,眼前之人情绪似也平复了许多,除了流泪,看不出有别的什么。
他转身,走向桌案。手指还未触到茶杯,忽觉不妙。
猛地回身,只见阿枝已然拔下了发顶的长簪。
脸侧耳珰轻晃,白玉颜色清润透亮,脖颈处的金光一闪而过,带来一片血色。
白玉珠翠染上了红,方还在发顶的赤金松鹤长簪坠落,落在了她长长的裙摆上,又骨碌碌滚向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