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珝方要抬起的手微顿,“……阿枝。”
他语气微凝,带着意外与凝涩。
“你阿娘,何时的事?”
阿枝静静地看着他,燕珝猛然想起那日,他分明快要知道的。
分明他有无数次机会,可以知道的。
阿枝看他顿悟的模样,眼眶有些微微发热,她眨了眨干涩的眼眶,“没有我,你会更好。你不需要我。”
而我需要你。
她在心里补充。
她轻拨刀柄,柄身脱离刀鞘,露出一截寒光。
“祭旗一事朝中并未有定论,娘娘莫要自伤。”季长川急急出声,
“未有定论便是还有争议,有争议便会扰了殿下的心,”阿枝眨眨眼,看向他,“就当是我懦弱自私,到了这个时候,还想把事情往殿下身上推。”
她拔出剑,季长川想要靠近,却被她直勾勾地看着,硬生生看得人背后发毛,不敢接近。
刀刃反射出冰冷的光线,目光几乎都要凝在这薄薄的短刃上,稍一抬手,便听一声闷哼。
燕珝顾不得许多,上前按住她的细肩。左肩本就有伤,被长指按住伤处顿时脱力松开了手,刀刃被他一把夺下。下一刻,银白色的刀光又消失在了刀鞘中。
短刃被扔到了房间的角落,坠地之时发出了一声闷响,听得人心颤。
阿枝捂着左肩,坐地看向他。
视线朦胧,她觉得自己没哭,却渐渐看不明晰。
他从来最知道她哪里最脆弱,永远一击即中。
她看着燕珝一点点靠近,蹲在她身前,与她平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