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也不曾入睡,半卧在美人榻上,握着手中一卷书,脚边是燃烧的炭火。
戚延回到房中:“都这么晚了,为何不睡?”胡顺为他解下肩头大氅,躬身退了下去。
温夏坐起身,揽紧身上御寒的厚绒毯。
她脸上有对战争胜利的欣喜,也有对如今受过战火的宣城与郯城的担忧。
戚延停在美人榻前,眼神问她可不可以坐。
温夏让出一块地方,他坐在了她脚边,拿过她手上的竹简。
“郯城关地方志?”戚延问:“为何看这书?”
“从前我父亲打赢胜仗,城中的百姓有的欢呼,有的痛哭。”温夏认真道:“虽然敌人已退,可乌卢占领郯城与宣州城时无恶不作,我听说城中都被洗劫一空,妇女受辱,青年被抓去乌卢的军营当了壮丁……”
她低柔的嗓音里深深担忧:“如今的战后整顿要紧,你方才便是在处理这些政务?”
戚延颔首,目中有着嘉许。
烛光下,她的两道黛眉微蹙,美目凝忧。作为国人都会去怜悯战后的惨况,可少有女子会去认真分析战后的损伤,去担忧百姓该如何生活。
戚延道:“我听你三哥说你以前常去施粥布善。”
温夏摇摇头:“如今又岂是施粥布善可以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