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没有让云匿护送你去燕国?”
“云匿是你的侍卫,应该先让云匿护你。”温夏说:“这一次你的计本该完美的……”
“我不怪你,也没有人会怪你。战场凶险,本就不会算无遗策,也不会全然完美。若无我,你也不会再遭劫持。”
当初送她离开,本就是顾忌两军交火后不可预估的后果,戚延不敢拿成败来赌,自然要提前送她去安全的地方。
可温夏想起今日战场,想起为了保护她死去的暗卫,也不知青影中毒倒下后可救回性命……想起此刻浑身是伤的戚延,一切都让她自愧。
一日担上大盛皇后之名,好像就一日甩不开他人的尊崇与拥护。她是温夏时只是温立璋的女儿,除了见识过逃灾的流民,何曾看过血流成河的战场。
“我把达胥的眼睛射下来一只!”戚延说:“可惜不能为你报仇,但我戚延发誓会将此人碎尸万段!前线还有战士在与乌卢交火,最迟明日就该有捷报传回,我必将敌邦赶出我大盛疆土。”
温夏凝望着这宛若仍驰骋在战场的威盛冷戾之人,他深眸寒沉,一双桃花眼里的锐气坚不可摧。
他紧望她,似有低沉黯淡之色:“待明日捷豹传回,我送你去燕国。”
温斯来的请安声在外传来,不待戚延回答,他已冲进房中,直奔温夏。
温夏起身,昂起脸望着温斯来,青年下颔处有长长的挫伤,铠甲只卸下一半,似刚包扎完胸前伤口便匆匆赶来了。
“夏夏!那狗军可有弄伤你?”想起白日那一幕,温斯来流下眼泪,像小时候温夏每一次摔跤那般,上下打量她的伤。
眼底涌出一股热流,温夏望着温斯来,泪如雨下。
被劫持的彷徨,刀剑冷弓,满地血流……今日种种,全都让劫后余生的她害怕、庆幸,还有心底道不出的那些情绪。见到最亲的人,这诸般情绪都只化作一声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