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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延比武之地在运城,离京都不过百里,他们一早出发,不到午时便已抵达了。
这一趟戚延带了阮思栋与梁鹤鸣同行,路上大家一起同乘过一辆马车,他们二人很聒噪,虽为小时候欺负温夏的事向她陪过礼,但温夏也并不待见他们。
入了城中客栈,她便洗去一身仆仆风尘,戚延与他们去城中探路了,天暗时才回到客栈。
这当地最好的天字号房间装潢富丽,正厅左右有两间厢房,戚延绕过屏风,朝温夏所在的房间行去。
他刻意不曾出声,谁知却惊吓到温夏。
原本正倚在床榻看一卷山水志的温夏昏昏欲睡,毫无防备,抬眼便见戴着半面银色面具的挺拔男儿,惊得连连尖叫。
手中竹简啪嗒掉落,她抱住脑袋,不住后退,可床帐中只有这方空间,她瑟缩在角落,雾气涌上眼眶。
“夏夏,是朕。”
戚延上前来握她手,温夏仍连连受惊后退。
戚延摘下面具,抱住温夏:“别怕,朕本来是想让你看看朕新造的面具……”
温夏终于在他身上的龙涎香中逐渐稳下来,任由戚延紧抱着她,可闭上眼,她脑中却还是方才被他一张面具勾起的痛苦回忆。
九岁那年,戚延搬回了东宫,好像铁了心要赶走她,每日夜里都是敲击的乐声。
她整宿整宿地睡不好,那夜被许嬷接去太后宫中,在东宫外的甬道上,戚延戴一张鬼脸面具飞到她身前。
流血的眼眶,龇着的白牙,夜风里凛冽飘飞的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