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武之人,讲究宁心静气。
这两日戚延经脉间气息混乱,夜间练一套剑法时一直不得破局,且脉力相撞伤了自己,被云匿传了内力才一时稳住。
他告诫自己,她不过是他后宫妃嫔之一罢了。
便跨过她姓温这个坎,让她在后宫安安稳稳度过余生。
即便这般想时,有矛盾的声音告诉他并不对。
她也许并不是他后宫妃嫔之一,她是结发之妻,是幼时他一眼定下的太子妃。是唯一一个曾以天真无邪全力护他,陪他跪过、陪他淋过雨的人。
殿中宫人在他这愠怒声中皆无声跪下去,屏息埋下头。
唯有温夏静立殿上,她面容带着病倦的白,一双杏眼泫然盈泪,那眼眶在那一声后便红了,无声的委屈。她有些不可置信地凝望他,越来越红的眼眶就好似在怨他怎么可以这么理直气壮地发怒。
戚延被这双眼瞧得心间淤堵,道:“你有一个两年前走失的兄长,朕已下令举国为你寻找兄长下落,也是赏温斯立之功。”
可温夏没有回应,双眼仍有泪盈盈流转。
戚延再看不下去,起身丢下不容置喙的旨意:“五日后启程回京,不容拖延。”
梁鹤鸣练完上元灯会上所得的拳法秘籍,入殿来找戚延,却见得戚延满脸韫色,满殿跪着的宫人死死埋着头,便问陈澜缘由。
“你怎么可以凶人家小姑娘?把她赶出宫的是谁你心里不清楚啊。”
“那她就一句也凶不得了?”戚延坐也不是,站也肩痛,起身走至炭火前,“朕声音也不高,才说一句她就红着眼睛要掉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