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匿年轻俊俏的脸像木雕的小人儿般毫无表情:“此人乃皇后,皇上见过皇后画像,属下们以为皇上行船跟踪,是自有主张。”
一旁,方才出声提醒的陈澜也跪下道:“属下也以为皇上自有主张!”
是啊,举朝都知他是见过温夏画像的。
可那画像他压根没碰,一眼都没看过。
他怎么能告诉旁人,他今晚终于才见着他成婚两年的皇后了,一眼惊为天人,想去询问人家门第,甚至想迎人家回宫。
戚延紧望早已寂静无人的廊芜,那袭翩跹白衣早已消失,只余晚风里一抹山茶花的幽香。
他无法理会此刻心间的滋味。
很矛盾,很怪异。
似风调雨顺突然轰塌,大厦突然将倾,一切既定轨迹都被生生折毁,被突然降临的神明否决,告诉他他二十四年所为皆是错的。
梁鹤鸣终于夺得灯会上的一本秘籍,满载而归,但带来的倒不是秘籍的欣喜,而是满脸的震惊。
“阿延,我在门外瞧见你的皇后了!她竟也在此处,已上了马车离去。”
“不过她在青州倒也正常,只是为何也会在这食楼里?”梁鹤鸣忽然才察觉戚延神色不对:“不会你们撞见了吧?”
“你真撞见你那小皇后了?”
梁鹤鸣紧问戚延,却见戚延眸光幽邃,面上好像没有往日每回的冷厌,每回的嘲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矛矛盾的死寂。
梁鹤鸣眼眸一亮:“你该不会见到她一见钟情了吧?你……”
戚延已疾步上楼。
梁鹤鸣追在他身后:“真被我说中了,你真的对她一见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