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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受够了戚延。

受够了他有意无意的捉弄。

他冷漠如寒磐的性情。

原来他学会了武功,十六岁就有那么好的轻功,能飞行自如,爱上在夜里扮鬼。

原来他手上的箭随随便便就能百发百中,能射杀猎物,也能寻乐子地邀世家子弟来东宫比试,射她植于庭中的桃树。

那树上红透的硕果都被插上箭羽,落了一地。她亲手种植的蜜桃明明就要收成,却再也无法着人带去边关给爹娘品尝。

她也好像再也不曾好转过。

有宫人窃语,说纵使戚延有错在先,可她也实在太不经吓了,胆子这么弱。

她是胆弱怯郁。

她自从那夜,夜夜噩梦。

梦里是那个愿意赠予她星月的戚延,在一刹那里变作眦目流血的鬼面。

她不敢一个人走夜路,做什么都要带上丫鬟。

她不敢经过东宫,不敢看东宫的方向,甚至听到戚延两个字,都会抑制不住地颤抖。

她也不能看见桃果,见着宫人摆在桌上的贡桃,就会止不住地哭。

她就那样不吃不喝,连觉也不敢睡,每日都在哽咽要爹爹娘亲。

太后请了御医,又请了法师都无法治好她,万般无奈与疼惜,只能去信给父亲,派了心腹将她浩浩荡荡护送回边关。

她终于能离开皇宫,哪怕终究仍会回来,但坐在马车上那一刻,也仍是雀跃欢喜的。

挥手与含泪的太后告别时,视线撞见了城墙那头青年颀长的身影。

青衫随风猎动,如同胜利的旌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