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力好,瓷瓶上的字看得一清二楚——“晚香”二字,应当是女子脂粉之类的东西。
姜青若放好瓷瓶,又手忙脚乱地往铜盆里倒了点什么,捞出浸湿的帕子使劲拧了拧。
随后偷偷呼了几口气,轻快地朝裴晋安走去。
疑心顿起。
裴晋安拧了拧眉头,没说什么,重又闭上眼睛。
帕子再次盖到他脸上的时候,他闻到了淡淡的酒味。
“你是不是对陆长史说,以后你要进宫了,让他早点死心?反正他早就拒绝了你,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他突然开口试探。
姜青若正专心地给他擦着脸,听到这话,手上的动作顿时停下。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早就想开了,待想法子离开行宫,以后会另择夫婿。”她秀眉气得拧起,辩驳的话不经大脑便脱口而出。
颜料已经擦净,姜青若不管不顾把帕子扔在他脸上,抿唇气呼呼地坐到一旁。
裴晋安拿开帕子,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这么说,你本来不想进宫?进宫是你迫不得已的事,对不对?”
她为什么进宫,关他什么事?
姜青若气恼地扭过身去,根本不想理会他。
只是,想来想去,一腔郁闷担忧,又被误会讽刺,方才还要卖力演戏,委屈一齐涌上心头,眼圈不自觉红了。
烦恼的情绪一时无法控制,眼泪一颗颗无声落下。
裴晋安拧眉站起身来。
默默凝视着她无声垂泪的模样,良久未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