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熬到高中毕业,申请了助学贷款,有了一个挚爱,她以为这就是她全新人生的开启。
但随之而来的噩耗是——脱衣舞娘出身的母亲找上学校,希望得到她的接济;她的爱人其实是她的双胞胎哥哥,他们奇遇般的经历只是血缘相似的复刻;而她还得了必须移植器官,否则就会死去的病。
她不想死。
她的人生刚开始。
哪怕这个人生稀巴烂,但她也想要重新开始。
她开始不断地恳求她的哥哥,她的爱人,他很爱她,他愿意为她做一切事。
他说他的养父母同样对他不好,领养他只是别有所求,他会为她处理掉他们。
他说他的养兄配对和她良好,虽然只有血型对上了,但血型对上就是一个好的开始,不管后续进一步的配对成不成功,他都会杀了他,为她带来一个健康的脏器。
哥哥没有食言。
他真的做到了。
而且在后续进一步的器官配对中,她也很合适。
她获救了,如同新生。
但与之付出的代价,是哥哥必须“死去”。
她知道他还活着,但她不能让他把她的人生再一次地毁掉。
那些和他长相相似、经历相似的丈夫们,就像是一个怀念,一个替代,一个摆设。
无论他恨她还是爱她,她都愿意全盘接受。
但她知道,他对她,永远是爱大于恨。
她假装无辜,假装不知情,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假装从未爱过他。
……也假装他从未死亡。
但是无论她再怎么假装,这个世界上都没有哥哥了。
再也没有第二个人愿意为她去死了。
“我想……”她眨着眼睛,缓慢地笑了,“……去往一个子弹无法到达的地方。”
她的亲生父亲是个人渣,抛弃了怀孕的母亲逃走,母亲没有工作和学历,只能用脱衣舞娘的工作来养活自己。
因为收入微薄,她不得不放弃两个孩子的抚养权,把他们交给福利院,让他们接受新的领养家庭,而她只敢在暗中偷偷观察他们的成长情况。
到后来,年老色衰的她终于失去了脱衣舞娘的工作,被俱乐部抛弃,她来到她的学校里,请求想看她一眼。
她以为她是来要钱的,可那个时候的她也没有钱,她好不容易重获新生,她恐惧着她的到来,她拒绝了她的见面。
等到母亲被人发现淹死在附近的河边时,她才意识到,她不是来要钱的,她是来向她告别的。
被河水泡得浮胀的尸体上有一个枪洞。
她是开枪自杀,然后顺势跳进了河里。
她没有钱,买不起墓碑,以为河水可以带走她的尸体 。
河水那么干净,她大约以为它可以冲刷她的一切罪恶,带走她的一切痛苦。
从那天开始,她就一直在做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