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忆里的林月是轻盈柔软的白鸽,或是什么有着漂亮到透明纤长尾羽的浅色鸟类,而不是一只兀鹫。
张三意识到的时候自己已经盯着林月太久,久到超出了社交礼貌的范围。
她连声道歉,林月不在意地挥了挥手,像是赶走一只小虫子。
“工作辞了?”林月问。
“暂时不上了。”张三回答,其实是停薪留职。
公司和她都需要彼此做后路。公司舍不得一个好用又熟练的员工,她也舍不得公司给的丰厚薪水。
“舞团有工资,生活困难的话就和小王说。”林月深吸一口香烟,“加入舞团,就不许做别的兼职了。”
张三连忙点头。
“要学会听话。”林月摁灭只剩余烬的烟头,视线穿过浓厚烟雾紧紧盯着张三,“这是我的舞团,必须听我的话。”
“听明白了?”她又点起一根新的香烟,“如果你不能完全属于我,我就不能教会你。”
“从今天开始,”林月粗鲁地说,“忘掉你学过的一切狗屁舞蹈,像他妈的一个弱智一样从头开始,懂了吗?明白就给我张嘴。”
在肺部的刺痛中,张三无比错愕地预感到。
林月根本不是轻灵旋转的羽毛,而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暴君。
而这个傲慢的艺术家暴君,将大刀阔斧修剪她的人生。
“出去吧。”林月像是耐心耗尽,“和小王把合同签了。”
张三鞠了个躬,后退离开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