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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句,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室内安静极了,隐约能听见窗外的呼呼风声。

连日里,春意又深了几层。夜晚却依旧寒冷,萧索得叫人心有余悸。

陶曦薇觉得再不说就没机会了,这才咬咬牙开口:“咱俩认识十年,我今晚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现在这年代,成年人做错事,没有连坐子女的道理。”

“说句不好听的,阿姨这事儿,你一点儿责任都没有,谁做错,谁就该自己承担。”

“我知道。”

柳拂嬿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不然先前面对薄成许,她不会拒绝得那么果断。

“那我再啰嗦两句。”陶曦薇继续说,“我从业时压根没考虑婚恋方向,就是因为情感太多变,人性太复杂,太叫人心寒。”

“薄韫白那样的大人物,无论是认识的律师,能调动的人脉,还是手里的资源,都完全叫我们这种普通人想象不到。能力不对等,你就会很被动。”

“别看他现在这样说,一旦变卦,我们很难约束他。”

“而且,这可是和一个陌生男人结婚啊。”

陶曦薇面露忧色:“如果他欺负你,只要那一纸结婚证在,没人能追究他的责任。”

柳拂嬿等她全说完了,这才又帮她续了杯温水,露出个不太在意的笑容来。

“原来你最担心的是这个。”

“怎么能不担心?”陶曦薇着急,“女性在体力和舆论上都是弱势方,你得对自己的安危上点心啊。”

话音刚落,电灯忽然灭了,房间彻底陷入漆黑。

陶曦薇一下子就有些害怕。

可柳拂嬿却像早已习惯了这种突然的断电,平静地从角落行李箱里摸出最后一只香薰蜡烛,用火柴点亮。

陶曦薇清清楚楚地看见,那火柴烧得太快,火光灼了一下柳拂嬿的手指。

可她眉毛都没皱一下,好似根本没有痛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