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差役和道士有交情,而是现在人的地盘意识特别浓,坚决不会允许外地人在本地闹事。

荣广便松开揪着的道士衣领,出宫在外他们会尽量不和当地官府打交道,因此能避免的麻烦就要避免。

苏辰明白荣广的意思,便也没说什么。不料那道服少年突然冲到差役身边,跪下来道:“差爷,我不是这人的徒弟,我是两月前被他从村口拐走的。”

道士两眼一翻白,提着手里的拂尘上前就抽在少年头上背上:“你个忘恩负义的,当时不是你家人差点饿死,你爹娘把你卖给贫道的?”

少年伸手护头,衣袖滑落,露出来交错的新旧伤痕,轻轻红红的一道又一道交叠着,叫人看一眼就心底唏嘘无限。

“不像是师徒啊。”

周围人交头接耳的说着,却也有人不同意:“现在想学什么不挨打?况且是卖了身给人家当徒弟的。”

道士担心差役找麻烦,拿拂尘当棍子抽了少年十几下,就从袖子里掏出来一张纸递给那俩皱着眉的差役:“这是当时他爹娘摁过手印的卖身契,差爷尽可到那阎村去查验。”

一个差役接过那张契纸看了看,对跪着的少年人说道:“老老实实给你师父道个歉,有这东西在,闹到公堂上打的还是你。”

少年人黝黑的双瞳中闪过浓重的绝望神色,黑压压的几乎看不见一丝亮光。

苏辰看不下去,道:“道人,我不买你的黑石,买你这徒弟多少钱?”

封建的社会用一条又一条规则把人狠狠压在一个阶层内,说出来这样的话,苏辰也百般不适。

他知道,只要这道人还在,他买走一个少年,还会有另一个少年会被买来继续做他徒弟受他欺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