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见到裴凛。
在移植仓的每一个夜晚,我总是忍不住地想起裴凛,似乎只要勾勒出他的容貌,我的心就会一下又一下的钝疼。
赵遇倒来看我看的很勤,我忍不住问他,裴凛有没有来过。
赵遇迟疑一会,然后朝我摇了摇头。
裴凛像是在我人生中消失了一样,甚至于没有留下任何一点痕迹。
我想,裴凛可能终于想通永远地离开了我。
这是我一直期盼的事情,只有这样,裴凛才能继续为他自己而活。
就是该这样。
我明知道是这样,可是心脏的位置依旧传来一阵闷疼,比生病的任何时候还要来的疼。
我努力地蜷缩起身子,压住心脏的位置,尽量遏制那即将蔓延全身的疼意。
医生说骨髓成活了,我恢复的很好。
于是,我出了移植仓,住回了普通病房。
虎子已经不在了,听说是去北京了,说是那边有更好的医生。
病房里没住进来新的病人。
照顾我的还是之前那个护工,我问护工裴凛的下落,护工也只是摇头说不知道。
不过,床边的鲜花还是一天换一束,护工送来的饭菜味道还是和以前一样。
就连我每天换洗的衣服都和以前一样是同一个洗涤剂的味道。
我知道,裴凛一直在我身边,哪里都没去。
门口传来脚步声,我下意识朝门口望去。
却看到一张让我失望的脸。
看着那张脸足以能让我倒一整天的胃口。
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以往许久没见的人一个接一个的找上了门,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闻着我要死的味就来了。
李戈依旧一身文艺青年打扮,烫着一头微卷的长发,手里像模像样地提了一个果篮,看起来还真是有点来看望病人的意思。
前提是我跟他关系很好的话。
一进病房,李戈朝我温柔又热情地打起了招呼,“唐先生,好久不见。”
“哦,忘了恭喜你手术成功了,恭喜啊。”
我脸上堆着假笑,“哦,谢谢啊,李先生这么有心,还特意来看我?”
李戈把手上的果篮随意放到桌子上,撩起眼皮望向我,状态优雅又高高在上,淡淡地道,“毕竟,再怎么说,我们都喜欢过同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