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我的那两位皇叔都死了,死在金凤的刀下,他们死前曾诅咒他此生必万劫不复,但金凤并不在意,他只是淡然看着他们,任由他们咒骂然后割下了他们的头。
那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 一次见到他动那么大的怒,母后同我说他们触及了他的底线,我问母后皇叔的底线是什么。
她笑着回答,“就是你太傅啊。”
我起初并不明白她的意思,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们一直以来都是爱着彼此的,这份爱意与我父皇母后,与我见过的这世间所有的痴情怨侣都并无差异,唯一的区别大概在于他们都是男子。
我曾问过太傅为什么他这么喜欢皇叔却不去问他讨个名分呢,我是皇帝完全可以赐婚给他们。
太傅摸着我的头说,他所求的并非名分,世人也不会接纳他做名正言顺的摄政王妃。
那时的我还很小并不理解他的话,只是觉得他们能这样彼此相伴,度过余生,有没有所谓的名分也并不重要。
可上天终究是不顺人意的,永平四年西北蛮族来犯,皇叔再一次穿上战甲领兵亲征。
那年的冬天下了很大的雪,几乎将整座长安城都染成白色,太傅同我一道为皇叔送行,临走时皇叔将肩上所披狐裘裹在了太傅的身上,他们在雪中亲吻彼此,皇叔用刀割下一缕发丝交到太傅手中。
他说,“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西北苦寒,蛮族凶恶,皇叔一去便是整整两年,这两年间太傅每到月圆之时便会站在高台之上对月独饮,我知道他在想皇叔,想那个与他结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