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季长风的筷子停在原处,他抬头看向周芒,不咸不淡回答,“先吃饭吧,吃完再说。”
周芒轻声应下来,又向老板要了两瓶冰镇橘子汽水,默不作声地等他。
季长风读书时期吃饭就快,去奥斯以后因为工作忙碌,速度只加不减,没几句话的功夫饭已经下去三分之一,他拿起玻璃瓶灌下去半瓶汽水,抬头望向正出神的周芒,幽幽道,“这旁边是就跨江大桥,去散散心?”
“好。”
两人像几年前一样并肩穿过肮脏狭小的老巷子,在烂尾楼前的小卖部买两块钱一根的冰棍,又转过几栋三十来层的高档写字楼,最后登上那座已经有些掉漆的暗红色跨江大桥。
弥南的夏日总是叫人怨声载道,不论是暴雨天还是艳阳天空气都潮湿无比,只是在室外呆一会衣物便自动粘在身上,时间一长就发酸发臭,像是腐烂的动物皮毛所散发的味道。靠近江河的地方会相对凉快一点,但蚊虫很多,一不注意就爬满脚踝叮出一个个猩红的鼓包。
周芒并不讨厌这座城市,但格外讨厌这里阴晴不定的气候和潮湿的空气,特别是夏天那种像被蜘蛛丝缠绕包裹的黏腻感觉。
今夜桥上没什么行人,一缕江风刮过把积累已久的暑气稍稍吹散,周芒感觉周身轻快不少,一边咬冰棍一边目送江上载着歌舞和灯火的游轮向南航行。
等摇晃在水中的橙黄灯火逐渐淡出视线,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盒黄鹤楼,取出里面最后一根烟,然后把刚吃完的冰棒棍塞进去。
一声清脆的“喀嚓”后微弱的火苗在深蓝的夜色里燃起,周芒把烟点燃,接着把火递给季长风,季长风没拒绝,陪他一起抽烟。
沉默一阵后,周芒放下手里的烟,把胳膊搭在围栏上,他不看季长风的神色,只是望着像是没有尽头的长江,“长风,虽然这样说有点自作多情,但我不希望你插手我和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