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寻整个人都很脱力，走出大院后他一个人在人行道上疾走，内心的波澜久久无法平静，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愤怒。

宋笑笑虽然只是一只游荡在人界的鬼，可毕竟和自己相处了这么久，其实自己早就把它视作了生活中的一部分。

无论是对它的责任也好，相处久了的感情也罢，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它魂飞魄散，而自己最信任的人居然看起来这么轻描淡写地说只是为了尊重它选择这样的话……宋寻愤恨地想，就算是一只用久了的漱口杯突然碎了，内心也是会失落的吧。

路口的红灯强行停止了宋寻此时正到处乱撞的思维，他深吸一口气，最终丧气地坐在了路边空无一人的长椅上。

雨滴飘落，迷雾一样的水汽逐渐模糊了视线。夜里开始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大多数人并没有选择打伞。晚归的行人脚步匆匆，趁着没有下大的间隙赶紧回家。

冲动逐渐冷静下来后，宋寻又逐渐意识到自己的愤怒其实并不是因为白景聿瞒着他让笑笑去送命，而更多的是一种自责和无处发泄的痛苦。

明明只差最后这一点，自己就能解开它的执念送它去轮回，到头来就差这最后一点……

最后一班地铁已经在十分钟之前停运了，宋寻靠在长椅上闭上眼，深深的挫败感压在他身上，让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总是一次一次地败在这样或者那样的错过中，如果说求而不得是一种磨砺的话，那他的修行未免太长了一些。

“嗡嗡嗡——”

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着白景聿的呼入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