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眉显然不信:“你们二人在殿内待了整整一个时辰,难道什么都没说吗?”
陆延故意沉思片刻:“……摄政王垂涎本公子容色貌美,说了些下流的调戏之言,公公想听吗?”
无眉闻言脸色大变:“你说什么?!”
陆延
好心重复了一遍:“他垂涎本公子容色貌美打开,里面静静放着一枚通体漆黑的药丸。
当年先帝驾崩前担忧陆延包藏祸心,便下蛊毒操控于他,并将母蛊埋入赵康体内,一旦后者性命垂危,陆延也会跟着身死。
同命蛊每月发作一次,发作时蛊体呕血不止,倘若没有解药,就会硬生生逼得人把五脏六腑都呕出来,痛不欲生。
陆延前世私下研制许久也未配出解药,最多将一颗药丸拆成半颗,再辅以金针刺穴,替自己续两个月的命,如此便可悄悄省下一枚丹药来研究破解之法。
他不知道自己这辈子还能不能研究出来,他只知道赵家人一定要死,否则该用什么去祭奠当年那一千三百六十二条人命?又如何让人相信世间善恶到头终有报?
陆延思及当年的血案,缓缓闭目,身形被阴影吞噬,此刻再无皎皎君子之风,唯有恶鬼之恨,对着空气一字一句低声道:
“赵勤已死,还剩三个……”
指尖轻弹,一缕暗劲飞出,不偏不倚恰好击倒桌角上的金龙摆件。
一月初九,镇国公卫晗及其长子卫轩落葬,这场丧事办得悄无声息,却引百官吊唁,皇城一片缟素,数万百姓自发相送,可谓极尽哀荣。
无人察觉府门一角静静停着辆华盖马车,仆役一直等到宾客走了大半,这才掀起帘子一角,对着里面恭敬道:“主子,可以进去了。”
今日人多眼杂,不便大张旗鼓,陆延一身素服出巡,倒也不怎么引起注意。他闻言起身步下马车,在侍从的保护下穿过街巷准备入府吊唁,门口唱名的老仆人见状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宫里的侍卫捂着嘴推到了一旁。
镇国公府也算京中望族,府内却算不上豪奢,只能勉强称一句质朴大气,陆延昔年作为赵康的替身,常于宫内行走进学,认识了还是太子伴读的卫郯,且以挚友相交,可惜登基之后对方便远赴关外镇守,后来满门尽丧,至死也未能见上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