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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源沉浮,一道长影越过另一道长影而离去。

截胡这种事,在晏朝聿过去二十八年岁月里,向来只有他对别人,从无别人能在他手中讨一分便宜来。

步入后台休息室时,温臻正坐在化妆镜前整理发鬓。

晏朝聿深目微眯,整间休息室甚至不需要他派人清场,雪白明亮的空间里,只剩他们二人。

凝注着妆镜前的那道窈窕身影,罗裙迤逦,为舞台效果而朦胧若现的软纱面料,她正搭着腿,足尖摇晃金铃,镜中人乌发雪肤,红唇冶艳,卷翘睫羽翕张,那双乌眸里无尽柔意,再联想到她在舞台上的勾人模样,心中顿然生出一种摧毁感。

这种情绪早在从巴黎追她到上海时便有的。

但他习惯去克制心中那些污秽。

想教训她不告而别,又怕自己伤到她,再到如今,想起她反反复复去提的那份合同,还有那条遗落项链;

心中生出的摧毁欲望愈来愈烈。

晏朝聿眼底一沉,微折过身,‘咔嗒’将门反锁上。

步履沉稳地走向那面妆镜,呼吸间,空气弥漫着她身上清幽的气味,理智浮游,触灭烟头的那双手松了松脖间领带。

温臻眼睫微抬,看清镜中那道黑影,眼底生出微愕,旋过身看他:“你来——”

声源瞬间被吞咽。

晏朝聿走到她身后,俯下笔直背脊,有力双臂将她锢于方寸空间,面面相觑瞬间,长指深深插向她乌黑柔软的云鬓间,扶住她后脖颈,迫她抬首,瞥过她鬓间那根宝蓝色珠钗,为她扶正,继而唇覆上去,没有一丝缓和空间,吻得用力,吻得她呼吸微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