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樾久久不能平息,沈颜就一直陪在他身边看他,没有畅快,也没有愉悦,折磨凌樾是一件,比折磨自己更痛苦的事情。
两败俱伤。
等凌樾重新站了起来,衣摆翻动,沈颜看到了他的腿,上面有道道血痕。
凌樾从来没好过,一天比一天严重。
沈颜不明白——
为何我和他会走到今天?
明明相爱,却各自下雪。
还会好吗?
沈颜也不确定起来。
他看了看漫天如血的桃花,不知道怎么又闹成了这样,他侧身直视凌樾痛不欲生的眼睛,决定坦诚,过往的恨也坦诚,现在的释怀也坦诚。
“凌樾,反复咀嚼过去的痛苦没什么意思。”
沈颜的目光很柔和,像棉花般的一团软云,能包容遍体鳞伤的凌樾,“我已经不恨你了,或许还有一点芥蒂,但你会好起来的。如果注定我一生命薄福浅,那我只有一个心愿,希望你替我平安喜乐的活下去,寻一个真心人,看一看塞外的风,漠北的云,等到耄耋之年,再也走不动路的时候,一起躺在摇椅上含饴弄孙,看看晚霞。”
“凌樾,那曾是我想过的一切美好,你替我都试一试吧,”沈颜笑着看他问,“好吗?”
凌樾泪流满面,挺立的背脊像被泰山压着再也直不起起来,他慢慢摘下自己头上的破碎浮云簪,颤抖着戴在了沈颜发鬓,挤出一个难看至极的笑容说:
“如你所愿。”
凌樾答应的事情,没有做不到的。
沈颜安心离去。
我与他相识在十三岁那年,终于在二十七岁这年,彻底告别。
他害我含恨而死,我害他白发苍苍,谁是谁非,都已不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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