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之前,她轻轻地把卓依缦叫住,取出一直被她挂在背包上的兰花坠子,把它交给卓依缦,说:“缦缦,你帮我把这个带给苏展吧,有空的时候。”

“……别这样。”卓依缦推脱,“我要是知道那个纸包里是那个相册,我肯定不会把它带回来的。华兰,你懂我的意思吗?”

“他也不怕我得罪你。”卓依缦急切解释,“虽然他大学的做事风格就是这样直来直去的,但是我没想到——我刚刚还一直想,你会不会多想,我真的不知道……”

“我知道。”华兰淡淡道,“反正都这样了,你帮我把这个也还回去吧。”

她把那枚兰花坠子塞到卓依缦手里的时候,还在想,啊,我确实不知道他大学的风格怎样。

她在旁边便利店买了三听rio,打车去江滨。

她走得决绝,没有看见卓依缦放好兰花坠子以后,去跟众人一起唱k时候轻松的笑。

冬天江边的晚风可想而知的冷,江滨大道上散步的行人寥寥无几,路灯冷淡昏黄。华兰身上的冬大袍已经旧了,棉絮变薄了一点。在一个石凳上坐一会儿,拿着酒的手就冻红。

天泛着水墨的黑,江滨烟波浩渺。好像离开家乡才能更好的注视家乡,安川城那么小,又那么大,区区的山岭和薄薄一点平原,却装了她从小到大的十八年。

她在这里出生,在这里接受内卷的要死的教育,在这里与父亲共十年风雪,在这里喜欢过——爱过一个人。

一切都像江水一样匆匆东去,好像什么都没留下,凭证都被她刚刚还回去了。

她一口灌半瓶——她知道这个度数连微醺都不会有,在内蒙的时候烈得多的烧酒都喝下肚过。便利店买不到度数更高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