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不是什么大事。

“川中辛苦啊。每年都有川中的学生过来。”奶奶一边在病历上写着什么,一边感慨道,“我孙子也在川中读书,跟你一届,今年也是高三,每次回家都跟难民逃难回来一样。”

“您孙子也高三呐?”华兰突然好奇,“几班的?”

“十二班。”中医奶奶写好病历,交给一边配药的助手,又对华兰说,“先给你开五帖,要记得回来复查。慢慢来,吃中药调理不能急的,孩子。”

药房里的掌柜把木质算盘打得铿锵作响。华兰诧异如今竟还有人用如此古老的计算工具。

但在这儿算珠碰撞出的噼啪声似乎比电脑的嗡鸣更加合理。

老城西开发最早也没落最早,旧时是商场的店铺换成统一的五金批发。遍地是上世纪就修好的落地房,阳光照到这里都得曲折出皱纹而显老。空气浸染金属的气味,闻起来沉重又沧桑。

什么时候开始成这样的?华兰想,这里往外就是大堤和大江,在自己小时候货运也算繁忙,上中学后很少来这边,不过几个春秋竟落得这样光景。

老城中心都难掩衰颜,更何提这里啊。

这种金属的气味后来陪伴她直到六月份高考。

那天晚上,妈妈从药房拿回煎好的中药。刺鼻的味道险些让华兰吐出来,死活也喝不下去。

陈晓静叹了一口气,说:“你爸当年要是听我的,好好喝中药,也不至于胃变成那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