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纸巾递过来,问:“需要吗?”

“不用,比你想象的要坚强一点。”华兰说。

“心情好点了没有?”苏展问,“需不需要我回避一下让你独自跟叔叔说说心里话?”

华兰摇摇头,站起来。她的问题没有答案,和父亲的对话,也只会在一次次脑中复刻里变成对自己的自言自语,一切除了叫幻想就只能叫妄想。

但是冥冥之中确实有什么东西相通。她确实需要看一看她的父亲,但是这仅仅是因为她想要看一看她的父亲而已。

就像她出门时还有倦色的天空,在她站在墓前的时候散开了薄薄的云雾,散出了晚冬的阳光。

一定有什么东西,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改变。

“走吧。”华兰捋一捋被风吹乱的额发,“能看一看爸爸,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她正打算顺着来时路折返,却被苏展叫住,从另一个方向下山。

“这条路下去是另一座小山岭。”他说,“绕一下可以直接到长虹街,走走?”

她答应。

那条路很长很长,并不崎岖,走的人却少。让华兰中途觉得苏展是不是把自己在往歧路上带,走这条路真的能下山吗?

“小学的时候,有一节体育课,体育老师一边给我们上课,一边看着运体育器械的车从学校后门开进来。”他说,“那个时候他没有锁后门,我就趁乱和同学溜出去了。”

那间弄堂小学的后门有段时间没有保安亭,因此一直不做学生上下学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