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了一口气,没空也要拼了,为了蒲小榕一家团圆,他拼了!
就从最近的这三幢楼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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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每天饭后的放风时间,但是蒲榕在躺在床上休息了片刻后仍旧兢兢业业的拉上帘子磨铁丝。
这是为了以防万一,虽然现在还是一番风平浪静,可到了后头,万一那些护士医生找个什么理由再要将他关起来呢。
到时候,这破了大洞的铁窗就是后路。
就这样,蒲榕磨半个小时,歇半个小时,但即便手上缠了柔软的枕头套,但是长时间用劲的劳作还是让他的虎口有一些磨红。
蒲榕低头看了眼,用另一只手沾了一点水杯里的水抹在发红的虎口处,有一点发烫,但好在没有磨破,他换了一只手,继续趴在窗口劳作,通往自由的出口正在被他一点一点的破开。
天色好似一下子就暗了下来,部分在楼下散步的病人也消失了,隔壁病房传来的吵闹声却依旧。
想到今晚要和一个NPC住在一个房间,睡着相邻的两张床上,蒲榕手下的动作慢了些。
他扭头看向两床间白色的帘子,说实话,他还是有些忌惮的,现在等于是他,还有吕晓峰这个NPC,被一起关在这个密闭的房间里面。
最后天完全黑了,蒲榕吹了吹,又含住了自己的虎口,他犹豫了一下,拿出一张申婆绘制的驱鬼符贴在帘子的这一面。
入了夜,那些原本吵闹的声音也都忽然消失不见了,蒲榕若是继续磨呢窗上的铁丝,声音就会在这寂静的房间内显得格外明显,他心里纠结,最后隔壁床传来的翻身声让他放弃了赶工,他躺到床上,借着窗外投进的月光侧身看着那粘在帘子上的黄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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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风高夜,正是能将人隐匿出行的好时候——也是隐匿NPC的好时候。
柳棠在傍晚在病院里打扫的时候,已经进了许多处的房间查看,什么也没有,想也知道没有,若真是关了人的房间,怎么可能连个锁都没有,可是即便知道不可能,他也要进去排除一遍,去除所有的可能性。
结果就是他今天n次被长时间未打扫的房间松了口灰。
柳棠觉得如果现在有一面镜子在他对面的话,他一定是满面尘埃。
柳棠想给自己的嘴巴来一下。
呸,好的不灵坏的灵!
这一间房里,就正对着门的那一面,一面一人高、两人宽的镜子摆放在此,镜子的前方,一个穿着蓝白病号服的病人背对着门站着。
然后,那个病人缓缓的将头扭了过来,朝他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一起来玩镜仙吗……”
砰——
门被关上,柳棠的小腿有点抖。
他的胸膛上上下下的起伏着,眼角已经沁出了泪花——虽然他现在也……呜呜呜,但是他还是怕鬼啊!
此刻多么想扭头回去,这黑黑长长的走廊好似随时会跳出一只孤魂野鬼,那尘封的门一打开,谁知道会不会有一只吊死鬼挂在天花板上,呜呜呜,蒲小榕,他好想罢工啊。
柳棠眼眶通红的瞪着身后那漆黑的走廊,半晌,他抓着袖子在眼睛上一抹,咬牙继续走向前。
总有一天,他的胆量是必定要练出来的,而蒲小榕在这个副本里的时间只有七天,他不能托他的后腿。
“你在这里做什么?”穿着白色长褂,但是没带护士帽、披散着头发的护士再一次将柳棠吓得心重重一跳。
他连连后退几步,借着微弱的月光勉强认出是白日里见过的一个护士,又向前挪了几厘米:“我……你在这里做什么?”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长廊的原因,护士的声音听上去莫名的虚无缥缈:“今天轮到我夜班巡逻。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我……”柳棠想说自己白日里落了东西在这里,又怕护士强跟着他一道找东西,只好挑了个最破最烂的借口,“我东西……不、我睡不着,随便出来晃晃。”
护士又开口了,她面无表情,柳棠几乎看不出她的嘴巴的张合:“晚上熄灯后不准在病院走廊里逗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