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雷奥,是这个意思。”
“苏联人?”
“苏联人。”
“敌人?”
“敌人。”
他哑然,惊得嘴巴半天没合拢,良久,他咽了咽口水,说:“多久了?”
“我算算…… 现在是62年,那么便是十七年。”
“十七年?!”雷奥惊叫出声,以为我在跟他开玩笑。他摸了摸我的额头,见我没发烧,扯着嘴角说:“你别骗我,这一点都不好玩。”
“你看我像是在骗你吗?”我用胳膊肘撑起身子,认真地说:“四五年美苏两军怎么在易北河会师,我就和他怎么在易北河相遇。这些年来无论分开多久,说到底也都是在一起,十七年,人生有几个十七年?我和他从两个少年人走到了如今的中年人,就是这样,我和他爱了十七年。”
在雷奥诧异的目光中,我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可十七年并不足够,我还要和他好多好多年。可是现在,他被困住了,有人要喝他的血,吃他的肉,因为我他还要背上骂名,让他一切都完蛋……但这都是假的,即使我们相爱,他从未改变对祖国的衷心……所以,雷奥,这就是我要见你的原因。”
我拉住雷奥的手,竟难忍深情:“你总是感念多年前在德累斯顿我救过你的命,把你藏在地窖里照顾了你整整一个礼拜,可你知道吗?你来投奔我的那一夜,他就在,他不仅在,还保护了我们。如果不是他引开史塔西,那晚我们都要进大牢……所以,也请你感念感念这位你从未见过的人,就当是为了我,帮帮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