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加快回去的速度,但等他和许牧植会面时,病床上的许牧植已然气息奄奄,像是随时要弃他而去似的。

刘医生说:“送来得太晚了,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

任湛被允许进入病房探视的时候,双脚早已僵硬麻木,等到走近许牧植,看清那张灰败不堪的脸时,任湛还在极力隐忍自己的情绪。

许牧植的神思已经有些恍惚,看到任湛后,费力地伸手想要去触碰他,然后告诉他:“阿湛……这次……没骗你……求你不要……为难妈妈和……天天……”

这次没有谎言,许牧植真的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话音刚落,任湛的眼泪就失控地掉落下来。

他屈膝跪在许牧植的床头,轻轻握住他冰凉的手:“阿牧……阿牧……”

此刻他不知道要用什么言语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感受,说太多显得讽刺造作,是他一手造成现在的局面。

许牧植的大脑混沌不清,甚至不敢开口乞求任湛让他见许天一面。

许牧植变得越来越虚弱。

绝望的情感如同一阵冰冷的风,渗透进任湛的每一寸皮肤里。

幸好尚存的理智让任湛在最后关头想到让人把许天送过来,用许牧植挚爱的宝贝来唤醒他活下去的欲望。

“爸爸,爸爸!”许天看到病床上虚弱的爸爸,再乖巧懂事的性格也没办法克制住嚎啕大哭。

小宝贝第一次对旁人产生不礼貌的行为,他哭着回头伸手打了任湛一下:“坏人,你是坏人!”

许天认为,是任湛把许牧植害成这样的。

许牧植费力地伸出手制止了许天的行为,气息奄奄地乞求道:“天天还小,他不懂事……”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许牧植就猛烈地咳了起来。

无力感如同无形的束缚,将任湛每一个动作都限制在一个有限的范围内,他艰难地启唇告诉许牧植,所有的事情他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