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黎说着说着声音变得沙哑,眼框通红:“医生说她的腺体彻底坏死,需要一个新的腺体拯救她坏死掉的腺体,别人的腺体我都尝试过了,没用,只有连带血缘关系的亲属腺体能治好她,我和她爸爸都是beta,我们救不了她,只有你能……”
“我只有你一个儿子,只有你能救妹妹。”
江初听完只觉得荒唐可笑,原来在秦黎心里,只有用得到他的地方,才会想起他是她的儿子。
原来秦黎一开始来找他就是怀揣目的,不是因为想他,而是因为只有他能救她心爱的女儿。
他,永远都是那个只敢畏葸地躲在钢琴后面,妄想获得母爱的傻孩子。
躺在病房中的小女孩可以理所当然地享受着江初求之不来的母爱,女孩没有错,他没有错,他们都没有错,可错到底在哪?
江初在来的路上还在畅想,秦黎会将他带去哪,但他却从未想到,秦黎会把他带到这里,掠夺他的腺体。
本就虚无的亲情,又被秦黎尽数撕碎江初残喘的幻想。
母爱这种东西,于他来说,仍旧可望而不可得。
江初越发觉得荒唐,秦黎明明十多年来都把他抛弃了,可现在却又重新找到他,想要他摒弃前嫌,无私地救助她的女儿……
凭什么!
江初的神情愈发冷漠,他近乎残忍地撕开心口上的伤疤,冷冰冰地问秦黎:“你凭什么认为,我一定会救你女儿?”
“我的腺体本来就残缺了,现在你要让我做手术把腺体分给你女儿……”
江初本不想与秦黎争论爱与不爱,可他却又不甘心,他哑着嗓音,喉间的哽咽与委屈被他死命咽下去:“如果我把腺体分给她了,那我呢?你有考虑过,分走了腺体的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