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确失去了父母的关爱,也远离兄长与祖母,和过去家族的其他亲人。
但还好,他有了埃里希和约珥。
那便是他如今的家。
麦汀汀摸了摸眼角,恢复情绪:“您今天来,是做什么呢?”
“很抱歉提到让你伤感的事情。”郁延还是很温和,“我的确很想和你见一面,不过今天,主要还是来找陛下的。”
这话一出,连埃里希都显出一丝讶异。
很明显,在麦汀汀到来之前,他们也只是在客套寒暄,并未进入正题。
郁上校把手从一直捏着他把玩的法拉米手中抽出来,拍了拍他的膝盖:“东西给我。”
法拉米虽然傲气,不过还是很听他的话的,转身在随身携带的包里翻了一阵,拿出一来:“喏。”
那是个很小的玻璃管,有点儿像沙漏的造型,中间悬浮着一滴红色的粘稠液体。
郁延皱眉:“还有一个呢?”
法拉米一愣:“啊?还有一个啊?”
郁延:“……”
他扶额,对这种事情也见怪不怪了,让法拉米把包拿给他,亲自找。
最终,在某个装零食的夹层里面,翻到另一个玻璃盒子。
这一次,里面是一粒黑色的固体。
不是普通的黑,是闪闪发亮的黑。
看起来就像是曜石、或者黑色的宝钻一类的东西,非常漂亮。
然而埃里希在看到它的刹那,瞳孔骤然紧缩。
郁延将两个玻璃容器分别放在左右手的掌心,平静道:“陛下您应该认得的,这就是害你们族群痛苦数十年的罪魁祸首我们叫它‘黑钻’。”
*
麦汀汀手捧烛台跟在埃里希后面,缓缓走过黑的长廊。
尽头有一扇厚重的大门。
这是他来到赫特帝国的第十年,却从未见过此处。
不仅是他,就连埃里希本人也已经很多年没有来过了。
这儿被封存起来,禁止任何人进入。
现在麦汀汀知道了,那扇门后面……埋葬了当年所有赫特星人体实验的器具。
是罪证,也是墓碑。
麦汀汀有些畏怯,似乎风声中夹杂着无数冤魂的悲泣。
好在埃里希及时握住了他的手。掌心的温度,就是最有安全感的堡垒,足以抵御一切伤害。
他们来到那扇门前。烛火微弱地跳跃,像一颗小小的、拼命活下去的心脏。
他知道,他即将面对人鱼族最深、最暗无天日的伤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