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怪:“叽里咕噜?”

好像在问雪莲什么。

昆特听它说所有的话都是一模一样的强调,没有任何改变,也不知道雪莲是怎么听懂的。

小女孩沉默了很久:“因为,他有点儿像我弟弟。”

尾音带上了点儿哭过的鼻音。

雪怪:“叽里咕噜,叽里咕噜咕噜?”

雪莲:“就是他长了尾巴,像条鱼,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很奇怪哎哎哎,对不起,我不说你怪啦,你最可爱,最可爱好不啦?”

崽崽:“么!”

接下来,在一方只会叽里咕噜,另一方哭唧唧的对话中,昆特艰难地理清了来龙去脉。

雪怪不记得自己在末日前是什么了,可能以前就是个雪怪;但雪莲在被感染前,的确是十几岁的人类小姑娘。

她曾经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慈爱的父亲,温婉的母亲,还有个跟麦小么差不多年纪的可爱弟弟。

后来,北极星最大的一场灾祸降临了,父母死于最强的那波病毒冲击,剩下小孩子带小小孩子于绝境中艰难求生,直至坚持不住,双双倒在了雪地里。

她被雪怪救起的时候已经是垂死的状态了,后者喂昏迷的她一种只有高山区才会生长的奇特植物灰雪莲,在那之后,她竟然被花儿异种了,以半人半花的诡异形态活了下来。

遗憾的是,弟弟太小,没能渡过寒冬,雪怪发现他时,小小的身体已经冻得僵硬。

雪莲和救命恩怪生活在了一起,并且达成协定:她负责在外面诱骗路过的生物,取得他们的信任,用跟讲给丧尸们一样的话术,说要带他们安全翻过雪山,结果却是带到雪怪的洞穴。

雪怪亲自出马猎食,很容易把猎物吓晕、甚至吓死过去,要么就是冰天雪地中捡到的早就不好吃了;现在有了送上门来的食物,还各个都是鲜活的,它坐享其成,好不快活。

相应的,它给小姑娘提供庇护,不让其他食草食肉动物把她吃掉。

一花一怪互利互惠,生活得十分和谐。

昆特听完,仍旧出离愤怒好家伙,你们倒是生活得挺快活,有没有考虑过误入歧途的猎物们的感受啊!

青年气死了。

回想突然出现的花女孩,想想那些她的调侃,以及最后莫名其妙好心给他们吃花瓣、还带路,怎么想都是有预谋的,萍水相逢哪儿来那么多好心人啊不,好心花可他傻了吧唧就相信了,还害了小美人。

如果能重来,他绝对要多几个心眼儿!

他动了动手腕,试图从藤蔓与藤蔓之间找出足以钻出的空隙,可惜失败了。

这些藤蔓像是仍旧活着,他愈是挣扎,它们竟然缠得越紧!

就在这时,麦汀汀醒了。

雪莲和雪怪的谈话,昆特的扭来扭去,在同一时间停了下来。

唯有人鱼幼崽看到好久不见的妈妈(其实也没分开多久,但见不着妈妈的每一秒钟对崽崽来说都很漫长呀),开心极了,探过身就要抱:“么么~~!”

小美人的蓝眼睛雾蒙蒙的,刚醒过来还很茫然,没有理清发生了什么事儿。

他的斗篷不知什么时候被脱了下来,敞开摊在地上。

旁边有火,就像尘暴刚刚来临时他发现小卢克的那个地下室,他们一同取暖过的火堆。

旁边呢,有一个很大很大的怪兽。

……诶?

麦汀汀想起来了,花女孩说“山神”从冬眠中醒过来,然后他和昆特跑散了,被这个大怪兽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