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汀汀看向他的眼神中带上几分同情,又很快抹去了。

这回郑重地点点头:“好。和崽崽一起。”

他向小么承诺过会保护他,那么,天涯海角,他都不会抛下崽崽。

“三天后,草原区有人找‘他’挑战,‘他’打算应战,到时候会离开工厂,至少两天才能回来。”沈砚心说得很认真,“那是你唯一的机会。如果错过,一旦被‘他’发现,我们都会死。”

青年在说这些话时神色异常平静,但就是这种不合时宜的平静告诉麦汀汀,死的也许不会只有他们两人这个“我们”代表的,或许比想象中的含义更广。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乎别人的生死,但起码做不到加害和牵连。

麦汀汀答应了。

他看着沈砚心:“谢谢……你。”

沈砚心像平时对撒娇的卢克那样,揉了揉少年银白色的小卷毛,轻声回答:“是我该谢谢你才是。”

我看不到的景色,就让你成为我的眼睛吧。

*

帮助麦汀汀逃跑是个知情范围很小的绝密计划,对此反应最大的不是戚澄,而是同麦汀汀一路闯生入死的小卢克。

那几日白天卢克哪儿都不去,守在麦汀汀旁边,晚上也一定要等他从乌弩那里回来了才睡。

麦汀汀不想看见他伤心,就像哄崽崽那样唱歪歪扭扭跑调的歌。

这招以前对卢克都很管用,可这次不行了,男孩还是一脸闷闷不乐,怎么哄也哄不开心。

沈砚心跟麦汀汀说,随他去吧。

孩子们总是要学会分别,哪怕不是为了成长。

三天后,乌弩启程去应战,带上包括尼基塔在内的几个手下,以及一如既往需要跟随的沈砚心。

本来也打算让麦汀汀一起,然而小美人一听说是要去见证厮杀,吓得眼泪汪汪,浑身发抖。

乌弩轻笑着弯下腰抹掉他眼角的泪:“算了,这次就不带你了,乖乖等我回来。”

少年很听话地点头,泪痕还未干透,生涩地咬着嘴唇,甚至看向他的眼神有一点儿含情脉脉的不舍。

正是这一点不舍,让生性多疑的男人心情大好,忽略了许多细节。

比如转身的霎那少年松了一口气。

比如尼基塔眸中真真正正的不舍对麦汀汀的。

比如沈砚心在他背后,冲戚澄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指定的决斗地点距离工厂有一天的路程,途中他们找地方进食休息。

小卢克是沈砚心的挂件,向来走到哪儿跟到哪儿,这次把他带着也很正常。

男孩坐下来,看见红色的果树就想起棘棘果,想起棘棘果就想到奶昔哥哥,然后想到此行回去就再也见不到他和小宝。

越想越伤心,忍不住哭了起来。

这让大人们同时变得紧张,生怕计划因此泄露。

乌弩沉浸在即将对决的准备中,反正这孩子平日里就时不时哭哭啼啼的,也没多想。

他不打算问问看怎么了,反而一点儿也不想听到:“带到旁边去,哭完了再回来。”

沈砚心如蒙大赦,赶紧带走卢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