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基塔问:“‘听’?听什么?”

她仔细地听了一会儿,一无所获。

卢克着急地摇摇头:“汀……汀!”

跟小胖孩交流一直是尼基塔非常不擅长的事情,她正要再追加询问,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女人蹙起秀丽的眉:“小麦呢?怎么不在这里,出去了吗?”

听见麦汀汀的名字,卢克“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尼基塔被这突如其来的倾泻搞得有些懵,眉心的沟壑更深:“小麦出什么事了吗?”

她离开的这四天里,发生了什么?

她抓住男孩抹眼泪的胖胳膊:“你先别哭,跟姐姐说,小麦哥哥去哪里了?”

小孩的眼泪一旦开闸,轻易很难再关上,再加上卢克本来讲话就费劲,这时候呜呜咽咽的,说了跟没说一样。

那边勤勤恳恳砍柴的戚澄全然没有帮忙的意思,尼基塔越想越不对劲,愈发有种母兽出去猎食回来发现自己的幼崽被抓走的愤怒,厉声道:“到底去哪里了!”

有谁的脚步声出现在他们身后。

尼基塔转身,看见本不应当出现在这里的沈砚心,黑发黑衣黑眼,肃穆得如同参加葬礼。

不过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他们这群活死人,也的确都该躺在墓穴。

她半是惊讶,半是调笑:“今晚没侍寝?弩哥怎么愿意放过你的?”

沈砚心从她身旁走过,来到小卢克身边,摸着男孩的头发算是安慰。后者扑在哥哥的怀中,眼泪都抹在沈砚心看起来很名贵的外套上,哭泣声慢慢小了下去。

“如果你在找麦汀汀,”沈砚心低头看着卢克,面无表情,“在‘他’那里。”

尼基塔一怔。

哪怕是从少年被乌弩招揽的那一刻,就知道这件事注定会发生,但刚回到工厂的那几日乌弩按兵不动,还是每天只拿捏着沈砚心一人,他们都以为乌弩对麦汀汀不感兴趣。

结果还是逃不掉……吗。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你走的第二天。”

尼基塔咬着牙。

早知道就不去了。

早知道……

她离不离开,又能有什么改变呢。

紫藤在她空洞的腹腔中探出,融掉衣角的一片。她攥紧拳头:“这就是为什么今天你在这里吗?”

“是。‘他’让所有人都离开。”

这又是一桩不同寻常的征兆,要知道乌弩对沈砚心的掌控欲堪称变态,以前就算偶尔叫来其他人,也一定要沈砚心留下来,陪在旁边。

难道仅是麦汀汀的出现,就让乌弩放弃了对沈砚心那么多年的折磨,忽然不感兴趣了?

尼基塔跟着乌弩的时间比认识沈砚心还要早,这段孽缘从头看到尾,对沈砚心的痛与恨再清楚不过。

尽管还在担心丧尸少年,她还是挤出一个笑:“那我是不是该恭喜你自由了?”

沈砚心的脸色有些不正常的苍白:“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