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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亭松一直以为时南絮不过是个行事无所拘束的男子,可后来她无声无息隐退后,给他留下了一封书信,道明了她的身世。

于是,沈亭松便知晓了她原是那声名狼藉所谓“病逝”了的太后娘娘,和他亲近不过是为了拉拢他成为少帝的势力。

人已经寻不到踪迹了,可沈亭松却觉得自己似是着了魔一般,竟然就这般折去傲骨,心甘情愿地勤勤恳恳辅佐少帝。

如今想来,他应该是一早便陷在了那场杏花如雨的年少绮梦中。

后来一次在殿中商谈政要之事,少帝无意间瞥见了他腰间所系的白鹤玉佩,目光陡然凌厉,高声质问他从何而来的这枚玉佩。

沈亭松目光微顿,平静地说道:“回陛下,这是臣在昔年青山寺雪地间无意拾到的,至今未曾寻到玉佩的主人。”

座上的少帝蓦地笑了起来,那双黯然无光的黑眸中带了点嘲讽之意。

“是何人的呢?”

“这玉佩正是当年和你的传闻传得风风雨雨遍京城的时大人的。”

还是他精心寻来赠予她的。

但这些,少帝并未说出口。

闻言,堂下着绯红官服的沈亭松一怔,竟是失魂落魄地离了皇宫回府。

一路上,他攥着那枚白鹤玉佩,心间漫上窒息感。

原来原来他与她的缘分,早在那年冬雪山间,便已经结下了。

可他却碍于礼法规矩,从不敢道明心意。

他沈亭松守了半辈子的礼法规矩,不曾越过半分雷池,却求了一场空。

恍惚间,又一年琼芳宴。

杏林中满是意气风发少年郎。

同僚笑着打趣醉倒了的刑部尚书,昔年状元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