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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怕惊动到她, 便鲜少现身。

苏宴是清晰地感觉到了有些心疼的,待在她身边的日子越久, 他便越发清楚宫里的日子有多难熬,便更加难以想象当初那个连街边乞儿都愿意施以援手的名门贵小姐, 是如何在那高大如囚笼般的朱红宫墙里度过这些年月的。

时南絮本以为这些日子窗台上莫名其妙多出来的糕点,是陆重雪派了碧月放的。

因为有时候她回府晚了,便总是买不到想吃的糕点。

“秋猎的时候,也是你对不对?”

苏宴看着那双弯弯得如同月牙儿般的眼眸,微不可闻地低声应了。

“嗯,是我。”

时南絮把窗户往外打开了些,柔声道:“夜里的雪下大了,冷得厉害,你先进来吧。”

苏宴由乌木发簪高高束起的墨发间已是落满了雪,许是怕身上的雪打湿了屋子里铺着的毛毯,所以他只是站在原地,不曾动弹。

时南絮见他这般固执,索性自己探出半个身子去,然后轻轻地牵住了对方冻得都有些泛红的手指。

夜里的雪下得紧,没一会,就有雪花飘到了时南絮的鬓发间,青丝作底,有如白梅缀于乌梢枝头。

苏宴垂眸无声地看着少女被雪染白了的发梢,脑中忽而想起了多年前途径一处茶馆时听到的无名诗。

今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想到这句诗时,苏宴忽而觉得自己的指尖碰到的那点温热格外地烫人,烫得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紧紧地攥住了,难以呼吸。

可他身为江湖刺客,此生树敌不说无数也有百八十人了,她若是在他身边,定是不得安稳的,说不定还会有性命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