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落在了她还残留着绯红的眼尾上,然后缓缓移动到了因为干涸后的奶油结成一绺一绺的长绒地毯上。
身形高大的乌列尔往前移动了半步,漆黑的羽翼并没有完全收拢。
时南絮瞬间就被他极具压迫感的影子整个笼罩住了。
被那双兽类一般的兽瞳紧紧地盯着实在让人有些呼吸不过来,时南絮还想要说什么,却被乌列尔力道轻柔的捂住了唇。
他怕极了这张如玫瑰般美丽的唇又要吐出什么伤人的字眼。
乌列尔臣服地单膝跪在了少女的面前,他没有说话,就如沉默的本性一般一直安静地跪着,宛如一尊渐渐凝固了的石像,无言地守卫在自己的信仰面前。
“神主还记得乌列尔说过的话吗?”
黑色皮革的半掌手套染上了淋漓的水光,在月辉下反射出柔白的光。
乌列尔注视着指尖牵出的银色月光,醇厚低沉的嗓音一字一句地说道:“神主,乌列尔的忠诚永远不会有奖励,对吗?”
被捂住唇的时南絮眼角沁出了泪水,腰不住地想要往后躲,却根本无从躲闪只能徒劳地一遍遍如弓弦般拉紧然后再卸下。
乌列尔绝对是疯了,将她也弄得快疯了。
可是在对上乌列尔那双不断涌出泪水,似乎是在祷告他叛神的痛苦与忏悔的眼眸时,时南絮又不忍心用恢复了几成的光明之力攻击他,于是用舌尖轻轻地扫过了乌列尔的掌心。
掌心如沾了水的羽毛扫过的温凉之感让濒临崩溃边缘的乌列尔倏然冷静了下来,对上了时南絮温柔地注视着自己的双眼。
察觉到神主温柔的纵容后,乌列尔眼眶泛着红望向了她,像是一个无论如何都讨不到糖果的乖巧孩童只是沉默着站在门口昏暗的角落里,不哭也不闹,却无声地流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