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世上有何人会心甘情愿地去做另一个人的影子呢?更何况是督主这般看遍朝廷上下冷暖, 阴鸷孤傲的性子。
江慕寒听了四喜这万分恳切的话语,一手放下了手中的衣摆,细细理好褶子,笑得竟是温润如玉的模样, “你倒是会说话。”
与长乐化去满身寒意, 眉眼带着浅淡笑意看向时南絮时的样子, 分毫不差。
乍一眼瞧去, 就像是初春的枝上细雪飘落化开在清澈的湖面上。
四喜看得都愣了一瞬, 差点恍惚间以为看到自己亲手送着离了京城的督主兄长又回来了。
“督主可是要离宫?”四喜颔首低眉地询问了一声。
江慕寒抬手取下了宫中匠人特意铸造好的藏腰软剑, 寒光一闪便是隐没在了腰际的革带中, “嗯,自是要应兄长的托付, 好好照顾嫂嫂不是?”
好好照顾四个字辗转于他唇齿间,倒像是情人耳鬓厮磨间的绵软细语, 却叫人打了个冷颤。
“记得在夫人面前的说辞,若是漏了半点风声”江慕寒手持菱状镖在四喜滚圆的脑袋顶上点了点,“可清楚后果?”
言下之意,自然是会要了他脑袋。
吓得四喜抖了抖,向来笑起来如面团子的脸都煞白了几分,忙不迭应道:“是,督主。奴才记下了。”
不过是串通说辞演戏罢了,这些在皇宫里已是再常见不过的小手段了,四喜自然是知道该如何做。
夜半时分长乐回来了。
屋子里的装潢雅致简单,还燃着浅淡药香。
耳畔传来了轻微的步履与地面摩挲而过的声响,长乐身为影卫在时南絮身边这么多年,以往还能看见的时候,时南絮是没有去仔细辨别过他的步伐声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