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北尘用左手冰冷的指尖碾过还沾着药粉的伤处,钻心刺骨的疼痛瞬间顺着手背蔓延开来。
他是很能忍耐疼痛的,但同时又对痛感极其敏锐。常年间忍受胡姬和旁人那般的肆意打骂,早已养成了萧北尘便是被打个半死,也不会吭声的习性。
皆因越是喊疼,那群豺狼虎豹便会愈加兴致盎然了。
其实手磕伤的时候,按往常,就那点痛感根本不至于让萧北尘痛呼出声。
只是
萧北尘漆黑的眼眸无声地注视着手中的帕子,而后抿唇轻笑了起来,这笑容合着那张冷淡矜贵的脸有些怪异。
他似是想起了方才时南絮那般忧心挂念自己的模样,凉薄的唇碰到了伤处,似在轻吻。
这点微不足道的小伤,能换得她几分怜惜,值当了。
待到时南絮这场病好全了,已是入了冬。
肃肃的北风刮得人面颊生疼,天色也愈发晚得早了,酉时将过,就已经漆黑一片了。
宫墙檐下的灯被朔风吹得摇摇晃晃,前去司衣局对了下一年凤梧宫服饰安排后,折韵握紧了手里的乌木提灯,连呼出的热气都瞬间变成水雾消散开。
风呼啸而过,吹得她不由得捏紧了毡毛领子,生怕丝毫冷风灌进领口,埋头闷头往前走着,步履匆匆想要快些赶回凤梧宫中。
思及凤梧宫中等候着自己的殿下,折韵的眼眸都不由得亮了几分。
时南絮待她们极好,月里例银从未缺过,冬日里冷就唤她们闲来无事时就一同在寝殿中下双陆棋打发闲暇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