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棉签上覆盖着冰凉的褐色药液, 从时霁膝盖上的伤口擦过时泛起一阵隐痛，即使这点疼痛对于时霁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但他还是条件反射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黎忱停下手中的动作, 掀起眼帘看他, 脸上的表情里夹杂着几分担忧：“很疼吗？”

时霁下意识摇头，接着又意识到了什么, 轻轻点了两下脑袋。

“忍一忍。”黎忱垂下眼睫，拿着棉签再次靠近时霁的膝盖，这次他的动作比刚才还要轻许多，柔和的时霁甚至感觉不到他在替自己擦药。

药液涂抹在青紫的皮肤上,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苦涩的味道，这些颜色混杂在白皙的肤色之间，显得刺眼又可怖。

时霁绷紧了小腿，肌肉微微颤抖着, 窗外吹进来的风顺着他的衣摆钻进去, 夜已经深了, 但风里仍然裹挟着一股似有若无的烟火味，他和黎忱刚刚跨过旧年，进入新年的第一天。

他悄悄松开紧咬的牙关, 盯着黎忱头顶的发旋，柔顺的黑发微微晃动着，能很好的转移时霁的注意力。

“说起来……”黎忱突然开口，打破了房间里的沉寂，他抬起脑袋对上时霁的眼睛，把手里的棉签扔进垃圾桶之后, 伸出手揉捏时霁僵硬的小腿肚，“哥哥在这里也帮我擦过药。”

他说的是好早之前的时候, 那时的黎忱总被人针对，上个篮球课都能受好几处伤，时霁回想了一下，接着“嗯”了一声。

黎忱密长的睫毛扇动几下，继续平静地说道：“那个时候的哥哥既要靠近我又要想方设法把我推开，焦头烂额的样子真的很好笑。”

说完，他甚至故意地漏出一声笑，时霁看着他扬起的唇角，没好气地拍了一下他的手臂。

揉捏着肌肉的指腹是温热的，黎忱离得近，时霁几乎能清晰地感受到属于他的呼吸，少年手里的动作和他说话的声音一样轻柔，指尖按压皮肤打转，让时霁一点一点慢慢放松下来。

他抬起手，顺着时霁光滑的小腿缓缓往上滑，最后猝不及防握住时霁的大腿内侧，那个地方即使现在时霁穿上了短裤，却依然遮挡不住覆盖在上面的鲜红指痕，黎忱眯了眯眼，手指顺着痕迹滑过：“不过哥哥帮我擦个药还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