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忱凑近他，一只手抓住对方细长的手指，指腹摩挲着突出的指节, 他压低嗓音，轻声唤道：“时霁？你醒醒。”

时霁却没有任何反应, 黎忱眨了眨眼，蹲在男人面前，他抬起脑袋，犹豫几秒后倾身过去，用自己的鼻尖蹭了几下时霁的鼻尖。

他们俩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离得近了，黎忱才能清楚地感受到属于对方的温热气息，细微的呼吸均匀地呼出，黎忱垂下眼睫，目光停留在时霁的嘴唇上。

男人的眼尾还残留着浅浅的红晕，由于才刚刚哭过，以至于连挺翘的鼻子都是红的，黎忱没忍住又蹭了两下，轻微的触感让他胸腔里的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异常欢快，这种平日里永远也不可能出现的亲密距离，使黎忱产生了另一种奇怪的感觉。

时霁的身体是热的，很热很热，好像一团灼热的烈火，要将自己的身体一起点燃。

而他是一根潮湿的木头，黏在身上的寒意靠近时霁后，对方会条件反射皱一下眉。

会抗拒，会难受，这些时霁下意识的动作如羽毛般从黎忱的心尖扫过，即使黎忱知道这样会让时霁不舒服，可他依然固执地黏着时霁，恶劣地想要在他身上取火。

时霁的喉咙里发出几声闷哼，像只猫咪睡着后强行将它的闹醒一样的不满，这让黎忱心底的痒意更甚，他又凑得近了一些，额头抵上时霁的额头，掀起眼帘看着对方微颤的眼皮。

“时霁。”黎忱再次唤道，他想让时霁睁开眼睛，再像刚才那样泪眼朦胧地看着自己。

可男人任性地不愿意睁眼，过高的体温让他更加难受，黎忱只好先放过他，丝毫不顾自己身上湿透的衣服，直接钻进浴室，拿了一张被水打湿的毛巾出来。

他将手里的毛巾折叠几下，随后回到时霁身边，用湿毛巾细致地擦拭时霁的额头，粗糙的布料在男人的皮肤上滑过，即使黎忱根本没用力，也依然留下了一些显眼的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