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上说的是不小心,但时霁觉得对方故意的成分更大一些。
即使黎忱失控的样子让许多人心生忌惮,但他们依旧打心底看不起黎忱。老师,校长,同学,这群人好像把黎忱当成了游离在人群之外的异类,所以想方设法各种为难他。
时霁盯着黎忱泛红的手肘,心底顿时升起一抹心疼,他没再多说什么,带着黎忱往教师宿舍的方向走去。
黎忱跟在时霁身后,垂下脑袋注视着时霁脚下的影子,黑漆漆的一团黑影与他的脚尖相隔不过几厘米的距离,他只需要加快几分脚下的速度,就能直接踩上去。
可黎忱偏偏往一旁挪了一步,自己身后的影子顺势移到了时霁影子的旁边,再挪几步,自己的影子就成功和时霁的影子重叠,两团黑影交融,只能通过顶部两块凸起的地方来辨认出哪里是脑袋。
他眯了眯眼,在那一刻,黎忱产生了一种和时霁融为一体的错觉。
黎忱扭头看着时霁的侧脸,男人的睫毛又卷又翘,脸颊上没什么肉,似乎能轻易透过薄薄的皮肤看见藏在下面漂亮的骨骼。
“那个……”黎忱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停下来。
时霁跟着一同停下脚步,他回过身,没开口,只疑惑地歪了下脑袋。
“为什么江墨就可以叫你……”他的话语一滞,眉心轻轻蹙起,似乎是在纠结要不要继续说下去,半分钟过后,黎忱闭了闭眼,破罐子破摔般继续道,“……为什么江墨就可以叫你哥哥。”
抑制在胸腔里几乎快要涨满的情绪一瞬间爆发,黎忱正眼看向时霁,把这个问题直接问了出来。
明明和时霁一起生活了十多年的人是自己。
明明时霁不喜欢哥哥这个称呼。
明明一听到这个称呼时霁就会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