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嫂的脚步又小又快,几步停在黎忱床边,在看见他背上裹满的纱布后心疼地眼眶泛红,她放下手里的瓷碗,蹲下身揉了揉黎忱的脑袋:“我可怜的孩子哟,怎么伤成这个样子。”
黎忱难得卸下眼里的防备,露出十几岁少年应有的脾性,他用脑袋蹭了几下林嫂温热的手心,问道:“林嫂,你怎么来啦?”
“我听佣人说你受伤了,就赶紧过来看看,哪想过居然伤得这么严重。”林嫂说着,两只眼睛里顿时溢出了眼泪,“告诉林嫂,到底是谁干的?”
还能是谁干的。
黎忱没说话。
林嫂见他这幅不开口的样子也不强求,她用手指抹干眼角残余的泪珠,端起旁边的瓷碗,露出里面盛着的褐色药液,不用用力吸气,便能闻到令人不适的苦涩。
“不说就不说吧。”她道,“先把药喝了,听话。”
黎忱没接,他垂着眼皮盯着褐色液面上倒映出来的影子,接着嘴角动了动:“林嫂,这药是谁给的?”
“谁……谁给的?”林嫂茫然地眨了下睫毛,随后她回答,“这当然是林嫂自己的药。”
黎忱一听,摇摇头,伸出手轻轻推开面前的瓷碗:“不喝。”
林嫂急了:“不喝哪儿行!不喝你的、你的伤能好?”
黎忱仍然固执地扭过脑袋,连看一眼药碗都不愿意施舍。
见平日对自己百般温顺的小oga这么倔强的模样,林嫂软下语气,哄道:“小黎乖,喝了我们就不痛了。”
小时候被时霁欺负受了伤,林嫂总是这样哄他喝药。
黎忱于心不忍,他叹了口气:“林嫂,你昨天才跟我说过,你的药都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