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兮夜愣住。
阮素问继续道:“你兴许不知道,我很小很小的时候便喜欢上薛浥了,也一直想着,长大后要嫁给他。那时,我以为他也是喜欢我的,我甚至以为,每年生辰送我生辰礼的都是他。”
郎兮夜忍不住道:“是我送的。”
“我知道。”阮素问抬头看了眼郎兮夜,眸中淌过一缕苦涩之意,“他告诉我了,可我以前不知道,以为是他送的,以为他喜欢我,便去央求爹爹问问他的意思,爹爹告诉我,他同意娶我,我开心极了。听到他高中消息的那日,我便在家里等着他来娶我,谁晓得,造化弄人,他娶了公主,我以为他是变了心,后来才知道,是公主强迫于他。如此叫我怎么甘心,我自然要为自己争取。”
郎兮夜默然听着,一下子也不晓得说什么,就好像,他原本以为阮素问是只温顺的猫,没想她亮出了锋利尖锐的爪子。
“至于偷穿公主衣裳的事,我也认。”她下巴颤动,停顿许久才开口,“你见过我婆婆,那你也应该清楚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自打我嫁入薛家,根本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吃穿用度根本比不了未出嫁的时候,婆婆拿走了我的嫁妆,一分都没留给我。”说着,她落下泪来,“前些日子的事你也知道,婆婆拿了我爹的丧葬钱去给薛崇还债。算起来,整整三年,我没买过一件新衣裳。你瞧瞧,我在薛家过的是什么日子,是个人都待不住。所以,当我看到公主每日都有新衣裳穿时,我真的,真的很羡慕她。同是女人,为何她的命就那么好,我的命就这么苦。那日,我被婆婆逼着去洗衣裳,见她的衣裳晾在哪儿便想穿一穿,自然,穿完之后我会给她重新洗一遍。”
郎兮夜见她哭得伤心,拿出怀中的帕子递了过去。
阮素问没接,她自己抹去面上的泪,“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随你怎么想。今后,我也不会来你店里上工了。”
说罢,她站起身要走。
“素问。”郎兮夜跟着站起身,一步跨到她面前,“我知道你过得很苦,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他拿着帕子擦去了她面上的泪,柔声道:“你留下吧,若是不喜对着我,以后我不来便是。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只会更心疼你。”
阮素问慢慢摇头,泪意再次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