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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犹如一盆头凉水迎面浇来,浇得裴子渠心头发冷,她咬咬牙,用双手圈住薛浥的肩头,问道:“夫君,我是你什么人?”

薛浥垂眸,身前的少女娇美动人,面上却透着似有似无的幽怨之气。成婚将近一年,她确实收敛了性子,待他十分有十分的好,然而这些好他并不需要。再者,她一出现,他便会想起那件屈辱的事。

纵然他晓得那日不是她下的药,是他误会了她,但她也不该践踏他的尊严。

“公主是臣的妻子。”

他答了,神色平静,不喜不悲。

“妻子,妻子啊。”裴子渠喃喃地念着,心头愈发委屈,她直直盯着薛浥,眼眶中渗出些许水光,“你将我当成你的妻子便不该喊我公主,你将我当成妻子,便不该称自己为臣。”

“公主……”

没等薛浥说完,裴子渠自顾自笑了,轻声道:“其实你心里一直在恨我。对不对?”

她就这么看着他,用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坦荡地看着他。

薛浥喉间微动,对她,他说不到“恨”的份上,准确说是气,气她找上自己,气自己那晚为何要喝酒水,也气命运,为何让他长得与纪忱有几分相似。

然而这些话,他只能放在心里。

“臣不敢。”

裴子渠收紧手臂,故意往前贴了贴。薛浥的唇生得不薄不厚,颜色如丹蔻一般艳丽,唇珠也极其漂亮,只是,这样好看的一张嘴,却很少说出好听的话。

“你嘴上说不敢,但你心里敢得很。”

倘若换做往常,她一定只字不提两人的关系,只管同薛浥嘘寒问暖,而今晚,临莞姑姑的话提醒了她,一条道走不通,还有其他无数条。